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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

【太中】不完全燃烧

与自家CP一起给之前写的 焦油 的补完。


分割线代表不同人写作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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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第一次吸烟是在十六岁。

 

“中原君,请试试这个。”

 

身着西装的黑手党成员递给他一包烟。烟盒是从侧面打开的款式,黑色的纸盒上烫着银色的俄文,里面还夹着一张像是产品说明书的卡片,一看就是价格不菲。那时候他已经是港口黑手党中重要的战斗力,就连比他年纪更大一些的人都要忌惮他三分。虽说黑手党并非一般的职业官场,但小恩小惠还是免不了的。

送给中原中也的这一包烟,或许正是某种带着敬畏与讨好心态的馈赠吧。少年并没有拒绝对方带着一丝恭维语气递过来的礼物,只是在判断了这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物后抬起了眉毛。一般来说,工作时鲜少有人在公众场合抽烟,他也并未在加入黑手党前见过几次吸烟的人——这便导致了中原中也对“吸烟”这一项不健康的消遣运动在概念上的缺失。

把一根塞满了叶子的纸点燃后叼在嘴里,到底有什么好的?

中原中也表面上并未作出太多表示,但是内心却开始困惑。比起香烟,他更想要一瓶酒、或者一顶帽子……再不济的话,送他一瓶机车护养油也是挺好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最不上手也不熟悉的香烟呢?

不曾察觉自己已经被打上“高地位”标签的少年只是将这盒玩具塞进口袋,在回到房间时把它丢进了抽屉深处。

当中原中也再次想起来自己有一份昂贵的礼物时,他刚刚浑身是血地踹开自己的房门。身上粘稠的红色液体并不是来自伤口的疼痛,但是被疲惫支配的身体却令精神不停地感受到刺痛。脱下的外套、内衫和长裤已经被血浸透,中原中也将它们全部丢到垃圾桶上,甚至连盖子都懒得再打开。

等到中原中也把自己收拾干净,脖颈上挂着一条毛巾从浴室慢慢踱出来时,他的视线正好落到了放满文件和空酒瓶的书桌上。连日的繁忙导致他错过好几个收拾房间的机会,那个已经被自己堆放的杂物塞满到几乎关不紧的书桌抽屉微微弹出一截,就像是饱胀肚皮的怪兽——他注视着褐色的怪兽。想起了它肚腹深处的那盒香烟。

烟和酒一样都会让人上瘾。

中原中也咀嚼着这句不知哪来的名言,装作不经意地将抽屉深处的烟盒掏了出来。黑色的长方形小盒子因为杂物的挤压稍微有些变形,但是烫银的字迹依旧十分优雅。他打开烟盒,把卡片翻开,底下出现了一排六根细长的黑色包装香烟。

这和中原中也印象中的烟卷实在太不一样了。纤长的物体甚至没有他的指头粗,被称作滤嘴的部分甚至快要和卷满烟草的部分一样长。整体印象太过娘里娘气,这令少年有了一丝犹豫,不过他还是拣出一根,调转烟头放在鼻下小心地闻了闻。烟叶的气味比想象的要淡,可能是分量过少的缘故。淡淡的涩味并未引起中原中也的反感,他站起身团团转着寻找能点燃这玩意的东西,最后还是去厨房用炉子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烟雾从中原中也指间夹着的烟卷顶端缓缓爬升在空中散开时,他注视着逐渐化作灰色碎屑的顶端有些出神。学着记忆里的模样,少年把滤嘴凑近嘴边叼住,回忆着嘴里曾经呆过的狗尾巴草或是签子的感觉——然后狠狠吸了一口。

“……!咳、噗呃!”

比闻起来的感觉更加浓烈的气体一股脑从滤嘴充入口腔,中原中也不敢把这口气吞下去,也不明白怎么像那些烟瘾患者那样让它们从鼻腔离开,他最后选择把烟从嘴里拔出去,将泛白的烟雾全吐在空气中。

焦油的味道。

一股又涩又麻的感觉在舌面上泛开,带着微微的苦留在舌尖顶端。烟雾乘虚而入,钻进中原中也的喉咙与鼻腔中,让他的脑海中也充斥着这股不快的味道。然而,倦意却随着散开的气体一并消失,中原中也反复咀嚼着这新奇的残留物,直到它逐渐在口中消失殆尽。

中原中也的舌面摩擦着上颚,生涩的摩擦感令他皱起眉头。不完全燃烧留下的气味仿佛已经开始侵蚀自己的身体,他盯着烧去一截的香烟,手心泛起重力操作的光芒。

暗红色的光覆盖着灰色中的一点萤亮,将它掐灭。由黑、银、灰与曾经的红构成的消遣物就这么走过了自己短暂的寿命,静静地落入了散发腥气的废弃衣料中。

——

“所以,这就是中也差点引发火灾的原因?以为掐灭了火没想到余烬的热量会点燃布料?”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太宰治随手将最上面的一张文件叠成纸飞机,撑着头对着中原中也的帽子丢出去,“亏我还特意派了我的手下帮你办公室灭火。现在,你准备怎样补偿我?”

“你这混蛋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那里说风凉话……”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却在内心隐约的愧疚感驱使下始终没办法像平时一样提高声调拍他的桌子,“你想要什么,说。”

太宰治不慌不忙地交换了搭在一起的双腿,交叉双手手指撑着下颌,露出那副中原中也见识过多次已经厌恶到极致的、了然一切的笑容:“呐中也,我想要你诚实地告诉我一件事。”

带着玩弄的意味,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用清脆的声音和普通的字眼轻飘飘地组出了明显充满恶意的语言:“为什么要抽烟?你想分散注意力、最好能忘记的事是什么?”

——

中原中也并没有因为这个尖锐的问题而思考太久,相反,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面前缠着绷带的黑发少年,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将他的问题甩了回去。

“为什么……没为什么。”

“我现在最想忘记的,就是自己欠了最讨厌的家伙人情。”

没头没尾的回答留下了一丝尴尬的气氛,中原中也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结果,于是便移开眼神,将视线藏在帽子的阴影下。

——

“放心好了我也讨厌中也,无论欠不欠情,这点是不会改变的。有没有感觉高兴点?”太宰治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眺望,没回头看就随手指了指刚才纸飞机落下的地点,“那是份名单,帮忙救火的我的手下,你带出去吃顿饭吧。我已经给他们批好假了。”

——只要随便找人问几句话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中也自己买的烟,所以他的行为是一时兴起。被点燃的布料燃烧不够完全,即使是灭火器的泡沫也没办法掩盖血的腥气。

结论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也是强大而天真的中也绝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作为黑手党的一员,从来就没有保护同伴的必要。

“真是的,怎么谁都可以那么容易就获得机会啊。”

用仅剩的没有被绷带遮盖的一只眼睛俯视高楼下不远处的河流,太宰治忧伤地趴在了窗口。

“中也,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去死啊?”

没有听到回答。

被问话的对象早就敏捷地捡起地上的纸一言不发着离开了,临走还刻意以不损坏公物又能造成最大噪音的力气给太宰治带上了门。

彻底无视了这个站在高楼之上、俯视掌握着人类、无比特殊的少年,许下的会被几乎所有正常人类轻视的卑微愿望。

以天真与善良的心为名义。

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原本位于中原中也桌上的半盒烟,抽出一根放在手心打量。

躺在手中的白色绷带上,黑色包装的香烟纤长优雅,就像什么人隐藏在黑色手套里的手指。太宰治一瞬间萌生了将它叼在唇间试试看的冲动。

办公室里没有可以点燃东西的存在,太宰治突然想起。比起温暖却危险的火焰,他一向更喜欢清冷而黑暗的空间,这样做任何行动都会自在更多。

太宰治对着手心的烟嗤笑一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也没必要顾虑会被人认为是在嘲笑手中的烟还是握着烟的自己。

这种东西啊,怎么会对我有用呢?带着恶作剧的笑容,太宰治拎起香烟的顶端,用指尖撕开了黑色的包装,转着圈将那层易燃的薄纸剥离开。没有包裹也就无法维持形态,原本整齐叠压在一起的烟草纷纷从同伴身边散开自由落体,在太宰治的手中堆成了一座凌乱废料的小山丘。

仔细将手里的碎屑和破纸片抖落进垃圾桶,太宰治一边检查着手心的绷带有没有被弄脏,一边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森先生吗?我是太宰。跟你打听一下,中也上一个任务的目标是怎样的情况?”

“哎,我不是关心啦。我在好奇那是个怎样的对手……以及有没有被彻底解决而已。”

“是吗,还有活着的同伴啊。那么首领,能交给我吗?”

——吸烟是可以给人有效提神的好东西,对于缓解精神上的疲惫很有效,这也正是它即使有害也受人欢迎、使人上瘾沉迷的原因。

“哪里,怎么可能是想帮中也的忙呢?”太宰治将唇拉扯出美丽得人畜无害的弧度,“我只是觉得,可以用来实验我的一个小小的想法而已。”

———

中原中也在经历了那种倒霉事后,奇迹般地没有摒弃这种对身体百害而无一益的消遣物。太宰治的态度则是有些莫名,在那之后他似乎对吸烟的问题失去了兴趣,就算中原中也拿着一整盒烟从他面前经过他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直到他从黑手党叛逃。

光鲜亮丽的太宰治带着中岛敦从横滨大街的一头现身。他把双手插在兜里,两根不听话的腰带像尾巴一样随着身体动作摇来晃去。中岛敦的手上抱着一堆文件,表情看起来有些勉强。

太宰治哼着令人生理不适的自创曲目从正拿出香烟的黑衣青年身边擦肩而过,其间伴随着人虎少年“要摔了要摔了”和“太宰先生别扯我的皮带玩了”的慌乱音调。

“哇哦,讨厌的小矮人在制造废气呢。”

二十二岁的青年夹着烟的手指停滞在空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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